增加人口？

(刊登于联合早报2007年4月29日)
　　
　　忘了是几时开始的习惯，周末和朋友聚会时尽可能避免到市区去。因为一想到拥挤的市区街道，就会觉得非常麻烦。不仅如此，要在咖啡厅或者餐馆找位子也很困难，除非想耗费时间等待。如果不得已必须在周末到市区去，朋友之间经常听到的埋怨是：“新加坡地方太小，太多人了！天啊，如果人口再增加的话，就会变得无法居住了。”
　　虽然是半开玩笑的埋怨，不过我总是认为新加坡的人口已经饱和了。因此，当朋友和我闻知有关当局规划的人口参数是650万时，不禁感到些许不安。咱们的岛国真的可以容纳这么多人吗？
　　本地的人口问题一直是有关当局和人民关注的问题。从70年代的 “两个就好” 到80年代中期的“有能力就生三个”，就反映了有关当局在不同时代的不同担忧，而近期吸引移民的政策或许就是因为出生率逐年下降和人口老化问题渐渐明显的关系。对于人口可能增加的问题，许多民众也表示关注，尤其是对于生活素质因此下降的可能性和新移民是否会打乱本地的社会结构。
　　当然，有关当局也不遗余力地指出增加人口的好处。除了可以缓冲人口老化的问题外，还可以为新加坡的经济和文化注入另一股动力。有关当局指出本地将来的经济发展需要大量的人力资源，而新移民的注入也能够将本地的经济发展带到另一个高峰。至于新加坡是否有能力容纳这么多人，有关当局指出既然香港可以应付比本地更高的人口稠密度，新加坡也有能力办到，而当局已经有计划建设应付人口增加的基础设施了。
　　尽管我原则上同意上述论点，不过却觉得这些论点只不过是从经济发展的角度考量。虽然经济发展对于现代社会是不可或缺的东西，不过它绝对不应该是左右所有政策的主要因素。在人口增长的讨论中，我总觉得许多人都忽略了某个重点，也就是未来能源供应的不稳定因素。
　　许多现代城市如香港和新加坡都必须仰赖大量的能源消耗才能够维持高度的人口稠密度，尤其是必须使用额外能源将海水淡化的本地。本地多数的能源生产都仰赖石油，而全球石油供应预计在不久将来就会耗尽。虽然现在各国的科学家正在寻找能够代替石油的另类能源，不过这些研究都处于初期的发展。就算科学家有一天能够找出其他的能源代替品，不过没有人可以保证这些代替品的供应效率能够媲美现今的能源供应。如果全球面对能源短缺的问题，首当其冲的将会是像新加坡一样人口稠密度非常高的城市地区。也就是说，将来全球可能浮现的能源短缺问题或许就能够回答本地人口不断增加是否是个明智之举。
　　或许本人的看法过于悲观了。谁也无法预测未来，谁敢说科学家不会研发出比石油更有效率的能源代替品？然而，在此情况成为事实之前，只是因为经济考量而鼓励人口增加是否是稍微鲁莽的做法？换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如果对于能源短缺的担忧只不过是虚惊一场，而本地人口没有如预期增加，顶多是经济发展没有预期高。然而，如果能源短缺真的发生了，而本地人口却有增无减，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为最坏的情况做打算应该是有关当局的责任吧？
　　当然，本人还是希望最坏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而这些缠绕在心头的不安只不过是一个悲观者的庸人自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