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破晓的瞬间前埋葬于深渊的黑暗

Monday, February 23, 2009

达尔文

(刊登于联合早报2009年9月22日)


对于许多达尔文(Charles Darwin,1809-1882)的拥护者而言,2009年可说是别具意义。今年不仅是达尔文诞辰200周年,也是至今还影响许多学者的巨作《物种起源》(The Origin Of Species)出版的150周年。因此,有许多与达尔文有关的学术机构都相继计划举办一系列的庆祝活动。网路上也有许多博客和相关网站也发表了许多文章歌颂达尔文提出的进化论对科学的贡献。


达尔文最大的贡献就是提出进化论,而此学说是了解生物学的基础。曾有学者指出,如果不是透过进化论的观点来了解生物学,那么,生物学的许多现象就会显得荒谬和没有意义。除了生物学之外,进化论也对生命科学、心理学、人类学、哲学、社会学等有相当大的影响。


进化论不只对许多学术理论有深远的影响,也重新定义了人类与大自然的关系。就如同哥白尼的日心说颠覆了地球为宇宙中心的看法,让人类对于自己与宇宙的定位和关系有了更谦卑的理解。进化论除了动摇了人类为神明创造的信念、推翻了生物种类是永恒不变的看法,更重要的是彻底打破人类在大自然中拥有特殊地位的说法,在某种层面上不只让人类与大自然其他生物的关系变得更加密切,也迫使人类重新检讨自己的优越感。人类不再是神明所创造出来以统治万物的生物,而是和其他动物一样经过同样的演化过程的生物。


当然,如同哥白尼所提出的日心说,在16世纪被罗马教庭视为异端邪说,达尔文所提出的进化论,在200年前也受到了许多教徒和封建保守人士的抨击,只因为进化论间接打击了神权统治的基础。哥白尼的日心说到了21世纪已普遍被接受,而达尔文的进化论却依然备受争议。例如,最近一项在美国的抽样调查就显示,相信人类乃上帝创造,以及认为人类乃透过进化而成的人数,几乎不相上下。
对于进化论至今仍然在一般大众里备受争议,本人有些不解对本人而言,只要接受这几个前提:第一、同一种类的生物会因为基因变异而产生稍微不同的特征;第二、这些特征会让拥有者更有效率地繁殖而没拥有该特征者减少繁殖的几率;第三、所繁殖的下一代都会继承上一代的特征,那么,生物在上述自然选择的作用下慢慢演变成不同生物的过程,在逻辑上就几乎是理所当然的。
  

除了从古生物学所挖掘出来的化石,生物学、心理学、基因学、电脑模拟等学术领域支持进化论的证据和例子比比皆是。有趣的是,尽管许多大众至今认为进化论备受争议,不过在许多科学家当中,进化论就如同是地心引力论一样不受争议。更有趣的是,每当我们在大众媒体听到某学者对进化论提出质疑时,该学者十之八九都是人文或者宗教学者,鲜少有理科或者科学训练的学者提出类似质疑。

或许这与不同学术领域的思考原则有关。受过科学或者理科训练的人通常会比受过宗教或者人文训练的人对于实质的证据有更大的要求,而思考逻辑也是以主观证据来主导,不被客观想法所左右。这样说吧,支持进化论的证据堆积如山,不会少于支持地心引力的证据,只不过因为许多人或者组织的莫名自尊心作祟而企图压制或者否定这些证据。面对如此堆积如山的铁证,我和许多科学家一样实在无法否定进化论的真实性。然而,每当我企图向否定进化论者进一步解释时,他们总会很自信地否定进化论,认为进化论仅是一个假设,不能当成科学原理来看待。更何况,人类的起源怎么能够用科学理论来解释呢?人类的起源应该是无法用人类可以理解的方式所促成的。


我常常暗忖,这些至今仍然极力否定进化论的人们,只是没有机会接触相关的资料或者书籍罢了。或许人们在接触到相关书籍后,会对进化论有所了解和改观。套用一句达尔文的话:“无知通常比知识更能产生信心”;你会发现,是那些知识浅薄的人,而不是那些知识丰富的人,如此笃定地认为这个或者那个问题是永远无法透过科学的方式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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