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计票员们打开投票箱准备计算选票而发现第一张选票是废票时,他们并没有觉得事情有什么奇怪。然而,当每个人连续算了第十张废票后,他们脸上都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到了第三十张废票时,有些计票员忍不住抬头,转身看看他们身旁的计票员。尽管没有人说话,不过从对方的表情也大概可以猜出每个人都只是算到废票。到了第五十张废票时,计票中心里一片哗然,大家都对到目前为止所计算的选票都是废票的情况啧啧称奇。到了第一百张废票后,大家只是专注地在留意是否有任何没有作废的选票。选票计算到一半时,从其他计票中心相继传来所有选票都是废票的消息。
结果,在所有计票中心的数万张选票中,竟然没有任何一张有效选票。
各政党的领袖顿时召开紧急会议,讨论这个棘手的问题。当然,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把真正的选票都调包了。然而,临时成立的调查小组在检验了不同计票中心的选票后,发现这些都是原先使用的选票,并没有被调包。更何况,调查小组在检查了所有的闭路电视后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事情。换句话说,调查小组没有任何头绪,也没有任何合理解释。奇怪的是,所有的废票都相同:所有候选人的格子都被填上,而选票上印着 “废票” 的字眼。更奇怪的是,当调查小组利用选票上的编号追查所有候选人所投的票时 (显然他们都投给了自己的政党),他们的选票也和其他选票一样变成废票。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各政党在计票总中心的讨论室里就开始互相指责。最先开炮的是反对党里头以为人民争取言论自由成名的激进派候选人:“这是你们执政党搞出来的吧?因为你们知道自己将会在这次大选输掉很多议席,所以就出此下略。”
“你别傻了!根据大选前的民调,我们在多数的选区都处于领先地位,尤其是在你竞选的选区。顶多是在少数选区里势均力敌,并没有你所说的一样。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小心我告你毁谤!” 执政党里的某个元老立刻反驳。
“你告啊!我才不怕你们执政党的压迫!你如果告我的话,国际社会一定会注意这次的大选成绩,然后也会揭发你们这个独裁的政府!”
“你是在影射我们操纵这次的大选吗?你无凭无据这样子说,准备收我的律师信吧!”
“好了,现在不是应该互相叫骂的时候了。我们应该针对手上的问题想出应对策略,先解决这个问题才是最重要。” 采取中间路线的反对党党主席说。
“对,我完全赞成。我们必须先封锁媒体,不让这事件传出,要不然恐怕会造成选民恐慌。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执政党党主席指着新闻局局长说。
“这个没问题。我们在发现选票出现问题时,已经下令所有投票中心的负责人封锁此消息了。然而,恐怕纸是包不住火的,我们顶多可以拖延一两个小时左右。” 新闻局长说。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重新再投票一次吗?” 中间路线的反对党主席问。
“这还用问吗?我们应该遵循民主制度!既然选票都无效,就应该重新投票!” 激进派候选人激动地拍着桌子说。
“你这个白痴啊!怪不得你永远都没有办法当选,因为你整天只会谈那种不切实际的理想。你知道如果重新选举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吗?首先,外国投资者将会对政府失去信心,在短期和长期内我国或许会面临外资被撤离的问题。还有如果重新举行大选的话,这对我们的经济影响很大,也会使到整个社会陷入动荡不安的情况。不仅如此,我们将成为国际社会的笑柄。你有听过有任何国家把大选结果作废吗?就连美国在大选时候出现问题也不敢重新举行大选!” 执政党元老说。
“可是这次大选的结果就是无效啊!所有都是废票,就代表大选作废了!” 激进派主席不甘示弱地反驳。
“这个成绩分明是不成立的,因为选票分明被篡改过!”
“好了,别再争吵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而是应该想出应对策略的时候!”
“其实我有一个建议,只是不知道你们执政党是否愿意听。” 中间路线的主席说。
“说吧。我洗耳恭听。” 执政党主席说。
“你们不是一直想夺下我们在东北部的选区吗?我们也一直想夺下你们在东部的选区。要不然这样子,我们来个交换如何?东北部的选区就让给你们,而我们就拿下东部的选区。你们自己说的嘛,我们都不想再次举行大选。这个办法可以有效解决问题。况且,我们的民调在两个地区都领先小差点,这样子做其实便宜你们了。” 中间路线的主席说。
“你放屁!我们绝对无法答应这个条件!” 执政党元老愤怒地说。
“他其实说得没错,根据民调,他们很有可能在两个地区都获胜。” 执政党的其中一个高级干部在执政党主席耳边轻声地说。
“不过如果我们把东区让给他们的话,或许下一届大选要夺回反而没有这么容易了,因为我们在东区的支持率原本就不是很高。东北区一直是他们的阵地,即使他们在这届放弃那个选区,下一届夺回的可能性还是很高。长远来说,这个建议对我们不利。” 执政党的另一个高级干部也在执政党主席耳边轻声地说。
“你好好考虑吧。如果你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所有的选票都变成废票,我也无所谓。然而,是你们自己的人先说这是不能发生的事,不是我说的。” 中间路线的主席说。
“你知道吗,根据宪法,我们执政党现在还是政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其实可以实行戒严,或者在国家安全法下把你们都扣押,然后宣布你们企图舞弊。这样的话,我们就控制所有的国会议席了。” 执政党主席冷静地说。
“我老早已经预测到这点了,所以我已经做了准备。” 中间路线的主席一边说,一边从口袋取出一个和香烟大小相同的黑色盒子,说:“这是无线传播器。刚才我们所说的话,已经透过这个仪器传到某个秘密地点了。如果你敢动用国家安全法令,我们的谈话内容将会对外公开。你是个聪明人,后果是什么,我不用说你也知道吧。” 中间路线的主席也同样冷静地说。
“等等,等等。那我的政党呢?” 激进派主席察觉情况对自己稍微不利,也想在混乱之中分一杯羹。
“你这个小丑给我闭嘴!你的政党从一开始就没有办法在这次大选中有任何作为!更何况,你在大选期间讲了这么多蠢话,胡乱攻击其他政党的候选人,我还真希望他刚才说要告你毁谤的威胁是真的,这样子我们就不会再下次大选再看到你这个垃圾!” 中间路线的主席突然变得非常不耐烦。
“他妈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你是白痴还是智障,听不懂中文吗?要不要我帮他重复?”
“这不管你的鸟事,你给我闭嘴!”
就在这时,选举局总监突然从外头跑了进来,说:“选票…..选票都恢复正常了! ”
“你这是什么意思?” 执政党主席问。
“原本不知道为什么都变成废票的选票,在两分钟前不知道为什么都变回正常了!全都变成有效了!” 选举局总监解释说。
“你不是在放炮吧?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事?”
“反正就是这样,也不要问我为什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选票应该再重新计算过吗?” 选举局总监问。
“这个 ……” 执政党主席和中间路线主席都异口同声地开口说话。
· · ·
“这是新亚洲新闻台在选票总中心的最新报告。由于在几个选区出现选票差距非常小的情况,所以各选票中心都重新计算选票,这也是导致各选票中心出现耽误的原因。刚才选举局总监公布了这次选举的成绩。不出所料地,激进派反对党在北区受到严重挫败,所得票数不到百分之十五。然而,这次的大选出现了几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原本坐镇东北区的中间路线反对党以百分之零点五的票数败下阵来,失去了在该地的重要议席。然而,由执政党率领多年的东区却被中间路线反对党成功攻下。在上个星期的民调中,执政党还在这个地区领先五个百分点。这真是让人始料未及的成绩。我现在把现场交还给摄影棚的主播。新亚洲新闻台记者何丽芬在选票总中心现场报道。”
世界在破晓的瞬间前埋葬于深渊的黑暗
Wednesday, May 10,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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