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曾经假设自己在你墓碑前献上鲜花,而那种虚构的寂寥就足以让我当场悲恸地落泪,所以我现在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你并不是从这个世界永远消失,只是从我的生活离开。从今以后,你会在这个世界某处生活,依靠在另一个温柔和坚强的肩膀上。或者你也会独自流浪下去,过着你长久以来渴望的无拘无束,只是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在某种意义上,你已经彻底从我生命中消失了,尽管我知道你在某种意义上还活着。在我的世界里,你同时存在和消失,也同时活着和死去。”
没有回应。沉默如同老旧电影里的画面在我面前晃动。你的面无表情硬生生地将无法挽回写入这个结局。回忆如同映在水面的模糊倒影在我的意识里浮现,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让我开始怀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意外的噩梦。目睹着五年的感情如何在你接二连三的冷静分析下变得一文不值,仿佛过去几年的甜美只是自己置身于一场自我陶醉的场景,而从来没有发现你的置身于外。
咖啡厅里的背景音乐如同万籁俱寂的深夜里的轻声细语。轻快的曲调就让曾经的甜言蜜语在耳际荡漾。激动的吉他衬托出愤怒的无法接受。悲伤的管弦乐如同沉默的认命。情绪就好像被动的云朵一样随着音符的牵动暴走,酝酿着眼眶里的飓风狂雨一触即发。我闭上眼,用黑暗将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离,以免眼前晃动的光线随时刺破这份故作冷静的最后一道防线。原本模糊的水面突然清澈成曾经甜蜜的光影。
“如果我们有一天分手的话,那将会是怎么样的情景呢?” 你拥抱着我,一边抚弄着我的肚皮,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我半开玩笑地回答:“这个故事的结局将定格在一幅画面上,就如同某个摄影师无意间按下了相机快门而捕捉在胶卷上的画面。因为意外而产生的某种刹那间美感。或许是悲伤的玫瑰凋零时某种凄然的美。或许是春天的花蕊盛开时带着希望的美。我们毋须在此猜测这幅画面是否描绘着幸福的结局、或者散发让人感伤的情怀。也不须揣测被定格的画面是否会继续播放下去,就如同每次在爱情电影碰到暧昧结局时总希望剧情可以延续,好让我们能够拥有圆满的感觉。反正故事的结局就是定格在某幅画面。”
“那会是怎么样的画面呢?我会不会在里面?” 你无邪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音着种种的往事云烟。我此时了解,透过痛苦的情绪窥视过去的无邪只能过滤出温柔的残酷。生命中的变卦总会让人再也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明明往回忆长廊的反方向走几步,彼此还是承诺着山盟海誓。谁知道过了一个转角,孤单就变成了我的伴侣。还以为你在电话另一端的沉默是答应在老地方和我见最后一面,谁知道咖啡厅里我们曾经无数次一起分享的座位现在只剩下我自导自演的自爱自怜和你后知后觉的刻意爽约。
我重新挣开眼睛,凝视着眼前空荡荡的座位。座位后有捧着咖啡的侍应生走过。有手牵手的情侣走过。有三五成群的学生走过。有读着报纸的中年男士走过。越走越慢,仿佛把这些情景播放在我眼眸里的摄影机的电池渐渐被消耗掉。
故事的结局果然就定格在某幅画面。
世界在破晓的瞬间前埋葬于深渊的黑暗
Saturday, May 27,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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