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破晓的瞬间前埋葬于深渊的黑暗
Sunday, February 26, 2006
Tan Wah Pheow Quotes 1
--- In a discussion on religion with friend Y.
Saturday, February 25, 2006
Thursday, February 23, 2006
虫
其实我在上巴士前就应该留意到了,或者是稍微意识到它的存在,但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它。也许是因为沉浸在随身听里,或者是因为赶着搭巴士,所以才不知道它从树上坠落到我书包上。
一条缓缓爬动着的毛虫。
当我打开背包取出书本而看到它在书包上寻觅一片绿叶时,我是感到惊讶的。因为在冷汽巴士座位上,一位搭客的背包上,这条毛虫是显得那么不和谐的。
我轻轻地把毛虫放在自己的手掌上,不肯让它独自地爬行,惟恐它爬到地板上是会被其他无视它的存在的搭客践踏至死。它在我手掌上慢慢地爬动,却无法爬出我的手掌心。因为每当它要越过掌心的界线时,我便会轻轻地把它放回掌心中。
在巴士驶入快速公路前,有一位抱着孙女的老妇人上了巴士,并且坐在我身旁的空位。她的孙女便坐在她的大腿上。我想她的孙女只有四五岁,因为小孩子在这个时期是拥有最强的好奇心,会不停地东张西望,企图在四周围的事物中找出问题来难倒大人。
她四处搜索的目光落在了我掌心上那条还在寻找绿叶与出路的毛虫上。她必定对那只毛虫感到陌生,要不然也不会目不转睛地瞪着它。
小孩子的好奇心就像一颗极不稳定的炸弹,只要有任何新奇古怪的事物,就会爆发成一连串的问题。
“奶奶,你看,会动的,是不是玩具?”小女孩天真的声音竟然会使我的心情沉重起来。
“不是,那不是玩具,是活的……东西。“老妇人的声音似乎有一丝颤抖与无奈。也许她回忆起自己的童年,那遥不可及的童年。
”什么是动物?会动的就是动物吗?那么人也不是动物?“小孩子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发挥了作用。
”……不要问那么多问题。“老妇人立刻板着脸,企图掩饰她的难堪。
那条毛虫突然停止爬行,在我掌心上笔直地“站”了起来,仿佛要说什么却无法开口似的。小女孩虽然也留意到毛虫不寻常的举动,不过却沉默不语,什么话也没说。我想,她大概是害怕被她的奶奶斥责吧。我也没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快速公路旁的草丛与公路之间的那个空间,在巴士飞速的驰骋下变成了一条迷糊的界线。那条毛虫也依然在我掌心的范围中爬行,寻找着它的绿叶。
巴士转出快速公路后,我便到达学校了。我按了铃,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毛虫护在手中,深恐毛虫会被面无表情的上班族压死。当我走到车门时,我回头望了一望,发现那小女孩仍然注视着我,若有所思,但却依然沉默。我下了巴士,后面的门“咿”的一声关上了,仿佛也把小女孩的疑惑深琐在其中。
我走到了灰色行人道旁的一棵小树,把毛虫放在一片叶子上,然后退了一步,把脚从青翠的杂草移到坚硬的石灰行人道上,从一个较远却依然十分靠近的距离看着毛虫不亦乐乎地把叶子吞噬,缓缓地在枝干上爬动着。从任何角度看,它都不给我“玩具”的感觉。
我在行人道旁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有意思。正当我想把脚踏前一步时,我听到上课的铃声从校园里传了出来。我连忙拔起脚,跑进校园里,以免迟到。
那条毛虫就留在那棵树上,爬着,爬着。
Monday, February 20, 2006
信仰与疑惑
圣经,保罗达罗马人书,1:18-20
18:原来神的愤怒,从天上显明在一切不虔不义的人身上,就是那些行不义阻挡真理的人。
19:神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显明在人心里;因为,神已经给他们显明。
20:自从造天地以来,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籍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可推诿。
那天,我就这样走远了。虽然没有立即转身离去,并且编出了一些荒谬的借口来敷衍你,不过我仍然是告辞了。洒脱的。逃避的。愤怒的。无奈的。绝望的。你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你知道我那天所经过的路吗?从原本开心和充满笑声的聚会走进了宁静和单独的电梯,从光明的组屋底下走到了阴暗的巴士站。巴士站半个人也没有。通往该站的巴士车都不能将我载到我想要去的目的地。不过我还是上了第一辆巴士车,只因为我想远离你,远离现实,远离你所对我说的一切。那句刺痛我的话,好像匕首插入心脏的感觉一样。然而我也不清楚这形容是否贴切,因为我毕竟没有死亡过,我毕竟还是活生生的人。然而痛楚却是千真万确和刺骨铭心的,让我在瞬间失去了驱动自己的动力,让我的灵魂和身躯无法联系,使我精神恍惚。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自己听到你那句话时急速地下沉。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可以感觉它从自己的胸口滑下去,滑到不知名的地方去,或许是在这世界最黑暗最寒冷最寂寞的深渊也说不定。在心脏原本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缺口。你所说的那句话的句号强而有力地把悲伤与绝望塞进了那个缺口。
然而我没有哭泣。或许你认为我哭了,或许眼泪真的在眼眶里打滚,不过我始终没有哭泣。是,我是感到悲伤。不过,我也感到愤怒。这是背叛吗?我不知道。我想起我们在一年前的对话。在校园食堂旁的长方凳子上,因为突然起来的骤雨迫使我们两人放弃原有的计划而暂时在该处避雨,尽管我对这样的安排并没有怨言。谈话的方向是随意的,然而动机却是刻意的,因为我企图通过对话内容来衡量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从思想的不同、人生观的差异、以及对爱情的看法,我在一边听你讲述时,一边暗自在细数我们俩之间的共同点和不同点。当我发现共同点多过不同点时,我在心中不禁暗中欢喜。尤其是谈到对宗教的看法时,我对你说自己是无神论者时,你也告诉我同样的话,并且以近乎不屑的语气说:“我真的不了解那些所谓的信徒,总是觉得他们非常虚伪,总是觉得他们非常愚蠢。”
我那时有笑吗?我都不记得了。然而,你那天的那句话却几乎将我弄哭了。如果我不是性格非常坚强的人,我想那天我老早就在你面前崩溃了。我听出你语气中的歉意,显然你是记得一年前的那次对话。然而,我也听得出你语气中的坚强,那种信念不移的坚定。那份坚定好像一把铁锤一样猛力地敲在我的头上,让我顿时感到头晕目眩,有作呕的感觉。我说要上厕所,并且把自己关在里面,使自己的情绪稳定。当我从厕所出来时,我便随意编了一个借口,说我家里突然有急事,我妈妈刚打手机给我要我马上回家。你不相信这个谎言。我从你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凹凸也不相信。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我一向来对你的感觉吧,所以他马上就觉察到你那句话对我所产生的效应了。然而,他并没有故意拆我的台,反而配合我的借口,在大伙面前假借关心来替我掩饰。我离去时并没有向你道别。
然而和凹凸认真地谈起那天晚上的事,是几个星期后的事了。汽车的时速是一百公里,我手握着驾驶盘,凹凸坐在我身旁,我的逃避在泛岛快速公路上驰骋。我决意不要在凹凸面前提起那天的事,更没有意思要去讨论到你。然而凹凸并没有准备放过我,尽管他对那天晚上的事只字不提,不过我感觉得出他的来势汹汹。他只是在等待时机问我罢了。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我也只是在等待时机将我对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的想法向他倾诉罢了。毕竟我也不是像石头一样坚强,不是像你所坚信的那个人,能够承受被钉在十字架的痛苦。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能承受的痛楚有所极限。
“I am just a jealous guy。”凹凸突然哼起我们都熟悉的小调。
“那是约翰·烈浓的歌。怎么了?怎么突然哼起他的歌来了?” 我问凹凸时头也不转,依然注视着路况。
“你知道我哼这首歌的意义。” 凹凸指责说。
“她要相信什么是她的事。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和她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我冷冷地说。
“你在逃避吧?” 凹凸问。
“我没有逃避。是她在逃避了。只有逃避的人才需要宗教的力量,因为这种人没有勇气面对茫茫的无知,所以就借助宗教的寄托来安抚自己的恐慌。我没有逃避,因为我非常坚强地站了起来,自己面对我心中的疑惑和不安。我不需要宗教所施与的吗啡。” 我的语气非常坚决。
“马克斯说的是鸦片。”
“鸦片也好,吗啡也好,都一样。”
“你太偏激了。” 凹凸再度指责说。
“这不是偏激,而是坚持。” 我说。
“那你怎么打算呢?难道就一辈子不和她说话吗?太小器了吧?”
“她打电话给你了吗?” 我问。
“嗯。还叫我看着你,怕你想不开。”
“这点你倒不必操心,我即使想不开也不会去信教的。” 我赌气说。
“你的视野太狭小了。”
“随你怎么说,我不会再对这件事发言了。” 我下定决心说。
“You are just a jealous guy。”
凹凸说了后便沉默了。他知道我的习惯,知道我如果不想继续讨论任何事情,对我多说也是白费心机的。
是这样吗?妒嫉吗?我也不知道。我不是偏激的人,这点我非常了解。我不是那种排斥那些想法和信仰与自己不同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就非常孤独了。屈指一算,我拥有信仰的朋友比没有信仰的来得多。基督教、天主教、佛教、道教、日本的禅教、泰国的四面佛、耶和华见证人、印度教、回教、法轮功。我没有因为他们的信仰与他们绝交,也没有在知道他们拥有信仰后刻意回避。唯独你让我的反应最大。是嫉妒吗?或许凹凸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我只是一个善于嫉妒的人。是因为我之前曾经爱过你吗?是因为你拒绝过我吗?老羞成怒?如果你告诉我你已经和别的男子交往了,我或许也会有同样的反应吧。只不过你现在的男朋友不是别人,而是万能上帝的儿子。我比不上他,因为我只是一个凡人,所以我也只能以一个凡人世俗的情感去对待这件事。我只有嫉妒,并且老羞成怒。
陈升在〈无神论者的悲歌〉里这么唱:“我有一种非常善变的心情/谁也不能替我决定路的方向/我有一张非常善变的脸孔/反正不会有人在乎真实的我”。我在高中时听到的这首歌,然后从那个时候起我就自称无神论者。倒不是说是这首歌导致我成为无神论者,因为我的信念不是这么轻易地被他人左右的。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这首歌让我知道自己从小到大对宗教的看法原来有一个名称,而这个名称就是无神论者。记得很小的时候父母因为工作忙碌而把我寄托在一间由教会办的托儿所。我对那间教会托儿所的记忆并不美好,因为我当时非常讨厌做礼拜。我就是不了解嘛,何必这么麻烦呢?做什么东西都要向上帝祈祷。明明是自己想到问题的答案,管上帝鸟事,何必向他感恩呢?我当时才四岁,不过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对所谓宗教这个东西感到非常排斥。这不仅局限于基督教。我从十岁开始后就决定不再烧香了,也没有陪我的母亲在中元节烧经纸。何必呢?除了增加环境污染之外,我实在看不出烧它们的用处。小时候,我在母亲又逼又拉地到家附近的寺庙时,总是摆出一副臭脸,而母亲在寺庙里祈祷时,我总是把自己站成一个不屑的姿态。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嘛。如果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只要凭借祈祷和念经就可以解决的话,那么我大可不必为考试拼命地读书了,只要向神明祈祷就可以了。荒谬!愚蠢!我是这么想。尽管我在寺庙的不敬为自己带来了母亲许多的责备,不过我却不屈服,也不妥协。曾经有许多朋友在出自一番好意下想叫我加入他们所信仰的宗教,不过却都被我拒绝了。我小学的家庭补习教师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曾跟我说过圣经里的故事,不过这些故事却都被我否认了。都是骗小孩子的故事,我当时是这样对她说的。中学时,同班同学有一位是虔诚的佛教徒,也曾邀请我到佛堂去听教诲,也被我拒绝了。没有空,而且我只相信自己,不相信佛神,我当时这么回答。任何在大街上传教的信徒如果走到我面前想拉我入教,都会遭到我的白眼。这就是我从小到大对待宗教的态度。
请原谅我的激动和偏激,因为我始终对你的拒绝耿耿于怀。
有时候在深夜睡不着时,我会无聊把自己分割成两个人,一个是平时在众人面前的自己,另一个是冷静和尖锐的观察者。我会使他们两个人互相对话和进行辩论,就有点像心理医生和心理病人之间的关系一样。
“哪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拥有宗教信仰的人呢?” 心理医生问。
“严格来说,不可以算是讨厌,应该说是有些鄙视但却又有些可怜他们吧。” 躺在床上的我自言自语。
“鄙视?”
“嗯。觉得他们非常愚蠢,什么鸟东西都寄托在上帝或者神明的身上。天啊,我们不是生活在原始时代的原始人,是生活在科学知识发达的现在好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把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全都归咎于宗教呢?”
“科学也有很多东西无法解释的。”
“这点我承认啊,科学无法解释这个世界所发生的每件事。不过,有时候它已经解释了这个世界的许多东西了,只是人们不愿意去面对罢了。打个比方,圣经里所记载的许多事物,只要稍微对科学有些知识的人,都会知道里面讲的东西是一派胡言的。对达尔文的进化论、大爆炸论、或者对地理学稍微有些认识的人,都会知道这些论点已经足够解释许多关于宇宙和人类的由来的问题了,不需要圣经创世纪的那套理论。也不需要盘古开天和女娲补洞这些神话。我想说的是,人们有时就是不想面对真相,因为真相过于复杂了。他们宁愿去笃信一些荒谬的谎言。记得那位因为说地球是环绕着太阳旋转而被判死刑的科学家吗?所谓宗教就是干这种浑蛋的事情。”
“你太偏激了吧?宗教也有它的好处。你怎么都只着重于它的坏处而忽略了它给人类所带来的好处呢?你没有想过吗?如果没有宗教,我们今天所认识的文明世界或许就无法建立起来了。如果每个人都无法说服自己在他们死后还有另一个世界,那么我想我们今天或许跟野兽没有什么不同吧?如果你知道你迟早会死去,你还会这么努力吗?”
“这是因为人们都太过懦弱了!更尤其是那些借助宗教来麻醉自己对死亡的恐惧的人。我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不过与其利用宗教自我欺骗,倒不如勇敢地正视死亡,勇敢地面对这个问题。人们死后也只不过是一堆蛋白质罢了。”
“你不怕死亡吗?”
“当然怕!说不怕是假的。我也是一个人嘛,同样和其他人一样,无法逃出生理构造在我脑子里所写下的怕死程序。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必须麻醉自己。我宁愿清醒地面对死亡这个课题,就算这或许会非常痛苦。不过这却是我自己选择出来的路,而不是宗教的教诲所替我决定的。”
“你好像把自己讲成苦行僧似的。”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是苦行僧呢?我都不相信佛。”
“你刚才说可怜……”
“我可怜他们的原因,跟我鄙视他们的原因一模一样。觉得他们好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非常可怜。”
“或许笼子里的鸟儿也同情在天空飞翔的鸟儿?”
“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天空的囚犯。”
这就是我和自己的对话。或许你不会相信,不过每次和自己的对话结束后,我总是觉得自己的内心非常空虚和害怕。这时,我总是会想到死亡。你知道吗?我从六岁开始就开始意识到生命的脆弱性了。是一部电影,名字我已经忘记了,不过里面有一个画面我永远记得,就是其中一个角色因为中了诅咒而从年轻的少女迅速衰老成一具木乃伊。从这一刻起,我就无时无刻地被死亡的问题困扰。既然我们都是要死的,那么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活着岂止是活着,一定还有生存的理由。陈升是这么唱的。然而,我所能够想到的理由就是生存完全没有任何理由。为什么要有理由呢?我想人类的缺点就是凡事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他们都必须要有一个解释吧。人类是过于理性的动物,不能够接受事物会毫无原由地发生。如果找不到解释,那么就是上天的安排。然而,或许真正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所谓的混乱理论。微粒的震动也不是混乱和毫无原由的吗?死亡就如同生存一样,是毫无意义的。
就如同我和你之间的一切,也是毫无意义的。当我听到你那天对我说的那句话以后,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这个宇宙里有所谓上帝或者造物主或者佛祖或者神明存在的话,那么这就是他间接在告诉我,我们两个人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其实在那一刻,我几乎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所谓类似上帝这种的神明,无所不在,无所不能。你告诉我说你已经有了信仰。我想,这大概是上帝在跟我开的玩笑吧,尽管我依然不相信他的存在。
我对信仰的否认开始动摇了。是因为你的关系。因为我们两人曾经都否认过,然而你现在却拥抱宗教了?因为我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而我必须对自己的否认妥协才能够再次接近你?因为我发现这个世界上,开始有些东西是任凭我如何努力都无法控制的?我不知道。这大概是身为一个凡人的困扰吧。上帝或者佛祖应该没有这些问题。
你或许不知道吧。从那天到现在已经有半年了,而在这期间,我对宗教的否认受到了严重的动摇。我想你大概忘记了吧?一年半前,你的朋友患上了与血有关的疾病,需要输入大量的血小板。我当时义不容辞地去捐献我的血小板,之后(你大概不知道吧)还成为定期的血小板捐献者,每个月都到医院捐献血小板。大概两个月前,院方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说我的血液样本出了问题,化验的结果显示我是B型肝炎的带菌者。我吓坏了。这怎么可能呢?虽然经过一系列更详细的化验和检察后,发现其实院方初步的化验是错误的,我并没有B型肝炎的细菌,不过在等待这一系列化验的成绩时,我有生以来开始感到自己的脆弱。虽然我从前也知道生命是非常脆弱的,不过那仅是“知道”而已,就好像我知道佛教或者基督教是一种宗教的这种知识一样。然而,我在这期间真正地感觉到自己的脆弱,感觉到生命犹如风中残烛,随时就会被吹灭。对死亡的观点也开始改变了。从抽象的认知到亲身的感受。我害怕。我懦弱。我怀疑。我不安。
然而,我并没有摒弃自己否认的信念。是自尊心太强吗?是看破生死吗?是还没有到绝望的深渊吗?是始终无法接受宗教吗?我不知道。然而,我也不想知道。这或许只是一个小考验罢了。毕竟只是被怀疑是带菌者,还没有真正在生死边缘徘徊。我抬头望着天空,冷冷地对他说:“嘿,上面的,你是在暗示我和她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是不是?因为我会捐血小板也是因为她的原因,而现在因为我这种情况,医院拒绝再让我捐血小板了。这是你在冥冥中的暗示,你在我身上开的可恶玩笑吗?你真他妈的!”
然后我的中指便往天空指去。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做。第二次是在几个月后,凹凸、小辉和我在从柬埔寨到泰国的一艘船上。船在公海遇上强烈的风浪,随时都有颠覆的危险。我在剧烈的摇晃中吐得死去活来,凹凸只是闭着眼睛,小辉被吓得脸青唇白。船只在公海的浪涛中颠簸,仿佛是依偎在死神的摇篮里。大概持续了四个小时左右吧。我也持续地吐了四个小时,最后就连胃酸都吐光了,胃部的肌肉只是反射地做出挤压的动作,然而我什么都吐不出来了。结果,当雨过天晴后,我摇摇晃晃地托着虚弱的双腿爬上了甲板,喘着大气,然后举起颤抖着的中指,指向天空大喊:“Is this the fucking best you can do!?”
我开始懦弱了。我否认的围墙开始出现隙缝了,因为我开始反抗了。反抗就是等于承认。因为承认所以反抗。这不是无神论者应有的行为,因为所谓无神论就是不相信有神的存在。如果有意识地反抗所谓的神明或者上帝,也就是我往天空指中指的对象,那么就是有意识地承认他的存在。
我在深夜失眠时和我自己讨论了这个问题。然而这次却不是心理学医生,而是哲学家。
“其实仔细想,所谓无神论者其实是一个自相矛盾的概念。无神,无神,你在心中已经有一个‘神’的概念了。既然有了这个概念,你却要去否认你在意识中拥有这个概念。你不觉得这样子非常荒谬吗?就好像桌子上有一块蛋糕,你把它吃下肚子后,却否认了蛋糕的存在。笛卡尔不是说过吗?我思故我在。” 哲学家辩论说。
“我不了解你为何要引用笛卡尔的那句话,一点都不合适吧?别乱引经据典。虽然说我心中有一个‘神’的概念,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存在啊。打个比方,想象一个拥有八只脚、狗面人身的生物。你现在拥有这个生物的概念了,但这并不代表这种生物真的存在着。我想这个世界上是找不到这种生物的吧。” 我提出了自己的论点。
“谁说这个世界没有?即使这个世界没有这种生物,你敢保证整个宇宙找不到吗?你犯了科学一个很大的错误哦,就是我们在寻找真相时,从来都不能企图证明一个假设,而是企图推翻一个假设。你找不到这样的生物,只是等于这个生物不存在的假设还没有被推翻,并不代表整个宇宙里并没有这个生物。想象一个国家,在这个国家里只有黑色的天鹅,而小明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国家。因此他认为全世界的天鹅都是黑色的。然而,我们只需要找到一个不是黑色的天鹅,就可以成功地推翻小明的假设了。对,你是没有看过所谓的神明或者上帝,但这并不他们并不存在。只要有一个人能够感觉到神明或者上帝的存在,那么你的理论就被推翻了。” 哲学家说。
“我怎么知道这些人对所谓神明或者上帝的感觉是真实的?或者说,即使感觉是真实的,我又怎么能肯定这是神明或者上帝的杰作?你听过集体性的歇斯底里吗?你又知道所谓宗教的感觉不是类似集体性歇斯底里的症状?” 我反驳说。
“你又知道是?” 哲学家反问我。
“那么照你的理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一个大假设嘛。人都是有脑袋的啊,不过我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究竟会不会有没有脑袋的人。因此我这个假设就永远无法确认了。照这个样子,我们不是对所有的事实都无法确认吗?你只要说出:你又怎么知道等等的辩论,不是什么都可以否定了吗?太牵强了吧!” 我不满地说。
“你也不是用这个方法否定宗教的?” 哲学家不甘示弱。
我在万籁俱寂的黑夜里无言以对。我被哲学家击败了。然而,我也击败了哲学家。我们互相击败和胜了彼此,因为我们原本就是一体的。
说到哲学家,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中国古代的哲学家。他名字叫李名耳,俗称老子。道德经第二章这么讲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刑也,高下之相盈也,音声之相和也,先后之相随也,恒也。是以圣人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也,为而弗志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段,是我从泰国回来时所读到的。就是和凹凸和小辉一起去的那次,也就是我差一点葬身大海的那次。如果我在出发前就读到这句,那我想我在泰国时就不会和凹凸发生争执了吧。就是我们从柬埔寨回来到泰国的第二天,我们从所住的饭店到附近去吃早点时,凹凸在途中的一间佛寺停了下来,并进去膜拜了寺内的佛像。或许是因为我当时太饿的关系吧,也或许是我一向来的性格,我的脸上开始露出了非常不屑的表情。凹凸看到了我的表情后,忍不住和我起了争执。其中的内容我已经忘记了,不过最后几句仍然深深铭刻在我脑海中。
“对我而言,笃信宗教的人都是懒惰和懦弱的,因为他们没有勇气自己去寻找答案,必须依靠宗教所给他们的一套已经编写好了的答案。” 我不屑地说。
“你这个人实在太偏激了!你自己以为自己是谁?神吗?上帝吗?佛祖?还是阿拉?我以前也是和你现在一样,什么东西都否认的,不过我已经走出那个阶段了。我知道这个世界是有一些我们无论怎么否认都无法否认的力量。” 凹凸激动地说。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像以前的你呢?我最讨厌人家这么对我说了。什么‘我以前就是像你一样’。真他妈的,你以为你的看法就一定是正确的吗?你以为你在思想上一定比我成熟吗?即使这个世界有你所说的这种鸟力量又怎么样?我还是要以自己的方式去寻找答案。” 我的情绪也开始激动了。
“你这个人无可理喻,根本是强词夺理!Fuck!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幼稚和肤浅的人!” 凹凸的怒气已经到极点了。
“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自信心这么强的人。你自己也不是自以为是吗?Fuck you back!” 我也不甘示弱。
“哎呀,你们两个人就每人少来一句啦。” 小辉在一旁劝说。
“是他先开始的。” 我气愤地说,然后赌气地转过头去,决定不要再和凹凸说话了。
“Yeah,right。” 凹凸讽刺和不屑地说,也把头转过去,显然他也自以为自己是被我冤枉的。
当然,我和凹凸之间已经没事了。我们对那件事也彼此向对方道歉了。小辉在事后这么对我说:“我想你或许也知道自己的论点印有些站不住脚吧。然而你还是坚持跟凹凸争辩。你从高中以来所给我的印象就是好胜心太过强了。即使有时你知道是你自己不对,你也不愿别人说出来,要等你自己说出来,你才满意吧?”
我当时没有回答小辉的问题,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那天晚上,我的笔记本是这么写到:
难道否定一切就是最懦弱的方法吗?选择自己所要相信的,而非别人所施予的未知,这是否是在抄捷径?我不知道。或许我是一个肤浅的人。我大概没有灵魂。
然而,什么又是信仰?
信仰是文字吗?
信仰是雕像吗?
信仰是宗教吗?
信仰是答案吗?
我不知道。或许我太肤浅了。或许我太懦弱了。或许我太愤怒了。或许我太好胜了。有时候,相信就等于不相信,不相信也就等于相信。听起来有些自圆其说,不过所谓相信和不相信也只不过是人类强加在自己的某种二元概念罢了。
我不知道。所谓存在这种东西实在太艰难,太痛苦了。痛苦是因为恐惧,恐惧是因为未知。未知,好像可恶的蝗虫一样啃噬着人们的心。
我不想一套别人早就有的答案,我只想自己解答。或许我的答案是错误的。或许我的答案最终和其他人的答案一模一样。或许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答案。
是懦弱吗?是肤浅吗?是一种想与众不同的好胜心吗?我不知道。有时候顿悟就等于迷惑,迷惑却等于顿悟。一个人如果有一天在心中完全没有疑惑的话,那大概就是他停止成长的那一天吧。然而,成长就是好的吗?
我不知道。我有点累了。
呼吸的感觉真好。
风打在背上的感觉真好。
这就是我在笔记里有感而发所写的,就在我正视自己的那一天写的。
台湾作家李敖曾经这么说过:“有很多人问过我对宗教的看法,我只可以说我不感兴趣。孔子说过,不知生,焉知死。我在世时还有很多鸟东西都搞不懂,何必去管死后的事呢?我的信仰吗?我应该算是一个不知否论者吧。Agnostic。我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神明或者上帝,因为我自己从来未曾看过。然而,我也不极力否认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神明或者上帝,不像无神论者一样,因为我同时也无法证明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或者上帝。无神论者的看法都太极端了,跟那些拥有宗教信仰的人一样。我只能说我不知道。自知是自知,不知是不知,是知也。这也是孔子说的。我是一个不知否论者,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嘛。要我去认同或者否认,都是在逼我做出我能力范围的事。”
这大概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吧,尽管我从那天开始依然没有和你说话。我已经原谅你了。不,不应该这么说,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因为所谓信仰是没有对错的。我想说的是,我已经不在乎了。我不会刻意向你道歉。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也不会再刻意地回避你了。
当我在寂静的深夜写着这些字时,坐在我意识某个角落的另一个自己,也就是那个无神论者开始和我交谈了。
“你不再否认了吗?” 他问。
“否认好累。” 我微笑着回答。
“那么你拥抱宗教的信仰了?” 他责备地问。
我疲倦地摇了摇头,说:“我想我是不会接受宗教的,这不是我的性格。”
“不是否认,也不是接受,那你是什么呢?我都给你弄糊涂了!” 他不满地抗议。
“我也不知道。我的思想和逻辑现在都一团糟,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到十分平静。” 我对无神论者说。
“你疯了吧?真是的,我完全不了解你在说什么。” 无神论者埋怨说。
“我也不知道。”
“啊,我不管你了。我要走了,再见!”
“再见。”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李敖所说的那样,是一个不知否论者。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不再一味地否认了。我已经从否认的围墙中取下了第一块砖块了。从信仰走到疑惑,同时从疑惑走到信仰,一步一步地走。关于这一切,我仍然是一无所知和懵懂糊涂的。不过,我可以感觉到在心中的那道围墙已经慢慢地变成一扇窗了,让我可以看到外头世界的窗口。因为砖块正在一块一块被取下。我不知道那道墙有多高,也不知道到底还有几块砖。不过,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把那扇窗变成一道门,把信仰与疑惑之间的界线抹去,尽管我也不知道这是否是最好的做法。
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依然信仰,我依然疑惑,我依然呼吸,我依然走着。
Sunday, February 19, 2006
不可思议的无法理解
中学时期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校规是学生必须穿白色的帆布鞋上课。由于当时课外活动经常有体能训练,因此几乎每天都得多带一双跑步鞋到学校。训练前换上跑步鞋,训练后再把帆布鞋换回去。虽然说到了高中后校方允许学生穿跑步鞋到学校,不过却仍然限定鞋子的颜色。
我曾经问过不同的老师和训导主任,这个校规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我所得到的答案是该校规确保学生衣装整洁。我对此解释总是无法理解。如果鞋子穿得整齐又清理干净,跟它是什么颜色应该毫无关系吧?当我追问下去时,老师们不是叫我别明知故问,就是指责我刻意制造麻烦。更可笑的是,有些老师竟然会搬出不按照校规穿白色鞋子的学生就是品格和纪律有问题的学生、以后出了社会必定会成为问题人物的论调。
我和朋友曾讥讽地把此校规命名为 “不可思议的无法理解”,并且每当在课外时间看到彼此穿着非白色鞋子时开玩笑地说:“天啊,你穿了有颜色的鞋子,你这个问题学生!”
然后不知不觉中,我们就会以此名称形容那些在生活中令咱们摸不着头脑的规则。例如大学时期规定学生只要有超过三个课堂缺席就不准参加考试的规则。奇怪了,大学不是鼓励学生进行独立学习的地方吗?如果学生觉得自习所得到的收获比去上课更多,那么是否应该尊重次决定呢?如果考试成绩因此不理想,也是学生的责任吧?培养有责任感的社会栋梁这句话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这并非年少的叛逆或者反抗心理在作祟,为了质疑规则而质疑规则。我想许多人都是明白事理的。碰到自己不喜欢的规则时或许会发些牢骚,不过如果理解规则的意义,即使满肚牢骚也会接受。然而,如果规则的用意和实际效应差得十万八千里的话,即使是三岁小孩也会感到匪夷所思吧?不过,很多时候当身为被规则影响者要质问拟定规则者这其中的道理时,所得到不是不满意的解释,就是一副官方脸孔,说这事情我们已经决定了,你有异议也没有用。如果不满意的话,你大可到别的学校/国家/社会/地方去。
我常在想这些 “不可思议的无法理解” 是否因为有关当局对问题避重就轻呢?与其深入了解学生的整体行为和整个大环境,然后决定某个学生的行为是否恰当,不如就找些简单和容易辨认的表面特征来决定哪些学生有纪律问题。白鞋子?好学生。红色鞋子?坏学生。与其思考如何创造一个可以鼓励和促进学生进行独立学习,不如就强行规定他们不能有任何课堂缺席吧。
当然,有关白鞋的校规是超过十年前的事了,或许此校规已经作古了。毕竟有些学校也开始把上课时间延迟了。然而,最近从还在高中念书的妹妹得知,此白鞋规则仍然存在。唉,看来我们这个社会还是有些东西是没这么容易改变的吧。
或许,一成不变的规则才是最大的 “不可思议的无法理解” 吧。
Saturday, February 18, 2006
Superstitious Beliefs and Media Responsibility
Given the extensive and intensive media coverage right from the incipient stage to much post-incident reporting that is frankly unwarranted, the Huang Na incident has captured the attention of many Singaporeans in the latter stages of 2004. A point of contention that emerged from the whole episode is the question of media responsibility in Singapore. One might point out to the incessant hounding by the press on the past history of Huang Na’s parents that was bordering on paparazzi behavior as a point for reflection. One might also ruminate upon the over-sensationalize reports of the incidents in the press, where one might argue the news space could be used for better purposes or something more newsworthy. One might question the role local media should play in news reporting, where both printed press and television news no doubt holds a huge social influence over the general public. I believe these points had already been discussed in detail in various printed materials, if not unofficially amongst the public. I refer to Goh Choon Kang’s excellent article “Huang Na's death exposes our ugly side” in Lianhe Zaobao on 17th November 2004, which made a few excellent points on the above issues.
I will not touch on the above mentioned issues in my discussion on media responsibility in Singapore, for these so-called ‘ugly sides’ will seem too obvious to the average clearheaded individual. The issue that I wish to discuss in the present article is of a more insidious nature, which remains hidden to most untrained eyes. In his article, Goh Choon Kang has hinted at this issue as well, but did not really discuss it in depth. What is this issue I keep harping about?
I refer to articles on 7th November 2004 in both the Straits Times “Winning lottery numbers from the news” and Lianhe Zaobao “0923 7333: Homicide Numbers Win Top Two Lottery Prizes”, and on 8th November 2004 in the New Paper “Fruit-seller wanted to pay respects, won a windfall”. The same news made headlines in Lianhe Wanbao and Shinmin Daily News as well, two papers well-known for their sensational treatment of news. A summarized version of the reports goes somewhat like this: On 6th November 2004, the top two 4D winning numbers were 0923 and 7333 respectively. It was claimed that 0923 was coincidentally the age of Huang Na and suspect Took Leng How, and also the scrambled number of the car plate of a Singaporean who was washed away in flood in Johor around the same time. The number 7333 was derived from a news report in Shin Min Daily News two days before, where the evening paper published a story about a vegetable seller at the Pasir Panjang Wholesale Centre, who had bought seven dresses, three watches, three wallets, three pairs of shoes and three hair clips for thewake. Incidentally, the vegetable seller bought the items for the wake because he claimed Huang Na had appeared to him in a dream.
What’s wrong with the above reports? I quote from Goh Choon Kang’s article, “The Huang Na case is newsworthy, but for them to play up reports on numbers and 4-D draws made it look like they are encouraging gambling and superstition”. This is my point of contention in this article: the perpetuating of superstitious belief by the media.
The word ‘superstition’ has two definitions in the dictionary: (i) an idea or belief that has no good or logical reasons; (ii) a belief that (certain events) that cannot be explained by human reason or physical laws. The double-nature of the definition for the word ‘superstition’ reflects the general difficulty of categorizing what constitutes a superstitious belief and what doesn’t. The problem lies with the fact that most people have differing opinions on what comprises a good and logical explanation. In some instances, it is difficult to draw the line between superstitious beliefs or paranormal phenomenon which explanations elude us. In order to make a detailed analysis on this issue, it is necessary to distinguish what ‘superstitious beliefs’ constitutes. In the present article, I shall define ‘superstitious beliefs’ as ‘illogical or unreasonable beliefs that are held by an individual, despite the fact that there are more parsimonious ways of accounting for each belief within the realm of a physical and scientific explanation’. In other words, superstitious beliefs are beliefs with the unwanted baggage of extraneous metaphysical explanations that one is unable to falsify through the tenets of logic or science [1].
Going by this definition, it is not difficult to point out examples in the media where such perpetuations of such beliefs abound. For example, a variety show on Channel U introduces an alternative service available called ‘Space Cleansing’, where a trained Caucasian lady will come up to your house, detect the presence of bad aura, sprinkle flowers over the affected areas, and makes use of the melodious sound of a ringing bell to rid your humble lodgings of unpleasant aura and negative energy. Or the post-tsunami reports on people in affected areas making ghosts sightings and hearing strange noises in the night. Or reports of expert advices on the different types of plants one should avoid growing if it clashes with one’s zodiac signs. Or headlines on the clairvoyance of relatives of an individual killed in accidents where accounts of ‘I dreamt of this two days ago’ and ‘My eyelids were twitching uncomfortably that morning’ are frequent. Or reports on the fact that the consumption of certain kinds of foodstuff can lead to longevity (e.g. vinegar eggs, spring water from Sembawang, anyone?). Or those articles on how rearing certain kinds of pets will bring luck to one by influencing the feng shui of one’s office (e.g. Luo Han fish?).[2] I shall not continue quoting examples as it will be impossible for me to list all of them in this article, given the relative ease of finding examples of such reports whenever one flips open a newspaper or turn on the television.
It must be noted that a superstitious individual might not necessarily be aware that they possess a superstitious belief in the absence of the relevant knowledge. Previous psychological researches[3] have pointed out that most people possess cognitive biases or heuristics which predisposes them to superstitious thinking. It is also a fact that when informed of the irrationality of their superstitious beliefs, most people are quite unwilling to give up these beliefs. Hence, it is not surprising that the common individual do not perceive superstitious reasoning as something harmful. In fact, most people will point out that it is probably beneficial to engage in a small amount of superstitious thinking, for it gives us a sense of explanation and coherence in this chaotic world.
However, this argument for the benefits of superstitious beliefs is flawed. From an epistemological perspective, it is imperative that one should attempt seek an explanation as close to the truth in any phenomenon as possible. The accumulation of knowledge in any field of studies is highly dependent on a working hypothesis that attempts to align itself with the truth, rather than deviate itself away from it. For example, if one held the false belief that evil spirits are responsible for eccentric behaviors of certain individuals, then one will never be able to discover a condition known as schizophrenia exists, much less find a suitable cure for it.
An incorrect and superstitious explanation for everyday phenomenon can also be detrimental from a pragmatic sense. Most superstitious beliefs involves rituals in order to ward off certain bad elements that could be both time consuming and expensive. These resources could be better used on other meaningful activities. In a more drastic sense, sometimes superstitious beliefs can kill. I am reminded the death of Hong Kong artist Luo Wen, where he had refused to undergo chemotherapy treatment for his cancer in the initial stages because he held the superstitious belief that he could starve the cancer cells to death by fasting. Instead of eradicating the cancerous cells in his body, the fasting exacerbated his condition and eliminated all hopes of medical cure.
What has the media got to do with all these? Surely the media is not to be blamed for superstitious beliefs inherent in most people due to failings in our cognitive reasoning. Moreover, the media might protest their innocent on two counts: (i) these reports on superstitious beliefs are just for entertainment’s sake as surely nobody will believe in them, and (ii) it is not up to the media to decide which reports are dodgy and which are not, as surely that is the job of the relevant professionals to decide. An argument like this is fundamentally flawed. Those who take the both viewpoints underestimate the amount of power the media wields. In response to the first viewpoint, it must be reminded that the media can sometimes act as a self-perpetuating feed forward mechanism which leads to the propagation of superstitious ideas. I quote from Martin Gardner[4] where he described how the UFO hysteria started in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in the 1950s, due to the media’s sensationalizing of a pilot’s report that he saw several unidentified flying objects in the sky. This instilled a concept of UFOs in the minds of the general public, leading them to mistake normal objects in the sky (e.g. weather balloons, the planet Venus, clouds, etc) for alien spaceships. This led to more frenzied unverified reporting in the press, and eventually an unending spiral of misinformation that persists up to this day. If the media had some self-restraint or censorship, or had taken the trouble to verify the pilot’s anecdote in the first place[5], probably one will be dispensed of a whole load of bullshit reporting for the past fifty years.
Those who take the second viewpoint that it is not up to the media to arbitrate on which reports smacks of superstitious elements and hence should be removed from reporting because they are not the relevant professionals are in fact saying something like “it is not my fault that I’ve accidentally killed a man with a gun, because I don’t really know about the working mechanism of a firearm”. Ignorance is not bliss, but a dangerous time bomb waiting to explode. I think a dialogue between Spiderman and his dying uncle in the movie Spiderman summarized the whole idea succinctly: with great power comes great responsibility. The media must realize the great power they hold, and by claiming innocence because it is not within their jurisdiction to verify the logic and truthfulness of a reported phenomenon does not absolve them from blame. I don’t think it will be far removed from the truth if I point out that most of the media workers are generally not trained in the basic tenets of scientific reasoning, where the basic ability to discern between what is possible, plausible and impossible is taught. Surely, there must be some form of internal control within each media publication or production, where reports that purport to disseminate superstitious beliefs must at least be countered by another report that provides a demystified version of the so-called paranormal phenomenon. Rarely have I seen such counter-reports being offered in the press or television.
Perhaps I am missing the whole point here. Perhaps the media is not totally ignorant of the situation. I am probably taking a very cynical view when I suggest that perhaps the media is not only well-aware of the situation, but allows the perpetuation of superstitious beliefs in their reports or television shows because such ideas sell to the audience. Recall that it is in our inherent nature to be superstitious, and by packaging reports or entertainment programs that appeal to the common cognitive structure of most people, one can get the desired viewer or readership ratings that each newspaper, magazine or television program craves. After all, what is more important than raking in the profits?
Such an argument might seem tenable in a free media market like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where Michael Shermer, editor of the Skeptic Magazine, once remarked that the purpose of television programs is to attract the attention of viewers between advertisement slots. However, in a small and controlled media market like Singapore, where there are frankly only two major players in the media field, shouldn’t there be more accountability towards education of the public as a whole and less emphasis on profit making? Or maybe I’m just being too naïve and optimistic here.
The question that perhaps most people will ask is what are the advantages of eliminating superstitious beliefs? How might a suppression of reports and television programs with superstitious elements be beneficial to the society as a whole? The answer is that a propagation of superstitious beliefs is against the whole fundamental core values of scientific thinking.[6] Since the enterprise of science is concerned with the search for knowledge that contributes to an objective truth, a superstitious mindset that carries with it the excess baggage of superfluous metaphysical and paranormal bullshit will only be detrimental to the training of young minds to acquire a scientific mindset. By allowing superstitious beliefs to proliferate, one will only do harm to the scientific enterprise of the nation. One might not subscribe to the idea that science can solve all problems in the world, but one must surely accept that in the modern world, the economic and military strength of any nation is heavily dependent on the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advances made for that nation. After all, does the government of Singapore not make a heavy investment in harnessing and developing our country into a technological hub? What is the point of developing the hardware of a technological advanced nation when the software is seriously under threat from the most unlikely of all sources?
[1] Due to space constraints, I am unable to discuss in depth the various non-metaphysical and scientific accounts of superstitious beliefs in the present article. However, I refer readers to the excellently written Pseudoscience and Paranormal (2nd Edition) by Terence Hines.
[2] Of course, there are parsimonious and logical explanations for these examples cited which need not invoke the paranormal and the metaphysical. One is encouraged to browse through the books introduced in footnote 3 for these explanations.
[3] I refer to Thomas Gilovich’s How We Know What Isn't So: The Fallibility of Human Reason in Everyday Life, Stuart Sutherland’s Irrationality and Michael Shermer’s Why We Believe In Weird Things that summarize the psychological researches that deal with the illogicality and fallibility of human reasoning.
[4] From Martin Gardner’s classic book, Fads and Fallacies in the Name of Science.
[5] Incidentally, investigations by the United States Air Force on the reports of the pilot turns out that the unidentified object he saw were actually surveillance balloons that rose up to a greater height in the sky than most other normal weather balloons.
[6] Some might argue that the glorification of the scientific paradigm is much unwarranted, especially those who adhere to the relativist postmodernist arguments. The main premise in this article is that the scientific mindset is important and deserves to hold a special and important place in modern societies. Of course, that is another story for another day, but interested readers can refer to Richard Dawkin’s “Unweaving The Rainbow”, A. F. Chalmers’s “What is this Thing Called Science?”, or Gregory Derry’s “What is Science and How It Works” for a comprehensive introduction to both the basic tenets of the scientific paradigm, and why it is important for a modern society to adopt such a mindset. Just for the record, the author of the present article will also like to point out to all those people who adhere to the so-called relativistic postmodern arguments: Hey, you are all so muddled in your head.
Monday, February 13, 2006
贫穷服装和政治象征只是死亡抽的一根二手的烟
贫穷只是二手的死亡
和象征
政治服装抽的一根烟
2.
政治装死只是抽象的
贫穷和一根亡烟
二手的征服
3.
贫穷政治的死亡
只是二手服装
和一根烟抽的象征
4.
贫穷的手只
是象征:
一) 政治和服装
二) 抽根死亡的烟
5.
贫穷、服装、政治、象征
抽的一和二根烟只是
死亡的手
Sunday, February 12, 2006
我们
(something I wrote 2 Valentine's ago...)
我们目送我们
我们离开我们
我们惋惜我们
我们深爱我们
我们伤害我们
我们还是我们
我们不是我们
我们祝福我们
我们在另一边
我们在这一边
我们活在过去
我们放逐未来
我们曾经我们
我们不再我们
我们重复我们
我们删除我们
我们结束我们
我们开始我们
我们放弃我们
我们拥有我们
我们我们我们
Friday, February 10, 2006
老去
影子却不动声色
在剃刀边缘窥视我
昨天挤出的牙膏
比今天多
牙刷是见证人
在法庭上不停颤抖
阳光说
呼吸是种诅咒
成长的阵雨
粉刷了早晨的风景
报纸若有所思议论
文字是新闻的背叛者
我把希望和梦想
冲下马桶去
Thursday, February 09, 2006
监督第四权
在西方民主社会里,尤其是美国,俗称第四权的媒体一向扮演着监督政府的角色。第四权即立法、司法和行政之外的另一权力。媒体透过揭发政府官员的滥用职权或者失策以保障人民的利益。不仅如此,媒体也被一般美国大众赋予提供和主导公共话语的角色。 因此,在美国大众的眼中,媒体应该是中立和毫无偏见的独立机构,其立场不应该被任何政治势力左右。 或许在美国七十年代发生的水门案最能够体现媒体做为独立监督机构的精神。
由于媒体扮演着这种特殊角色,因此它有必要独立于政府,甚至有时保持对立的关系。换句话说,这导致媒体必须由自由市场的力量来左右,而非被政府条例管制,要不然一般的看法就是媒体就会沦为政府的传声筒。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媒体对于公共话语的责任和所扮演的监督角色严重地受到影响。
主流新闻的商业化
从八十年代起,美国媒体趋向了联合企业化的形式,导致媒体的运作原则从原本的监督和主导公共话语转换成利润挂帅的模式。 这对媒体处理主流新闻的方式有很大的影响。新闻的价值不再以重要性来衡量,而是以销量与收视潜能来衡量,因为后者能够为媒体公司带来更大的经济回报。
公共话语的主导从冲突的和解转换成冲突的制造,因为冲突的产生使得收视率升高。这导致公共话语的偏激化,复杂问题的简单化,许多重要和需要妥协的争议都被推到极端的立场去:不是红就是蓝,不是保守就是开放,不是支持就是反对。 以广播为例,如同容易准备的速食晚餐一样,复杂的议题变成简单的原声摘要播出,以便观众能够简单地吸收,提高收视率。 然而,这种非此即彼的议题切割却严重地分裂观众的立场,而议题的焦点也在被简单化的过程中模糊了。
由于受到市场力量的左右,许多新闻节目把焦点放在能够吸引观众的课题,而非重要的课题。轰动的新闻吸引了大众的视线,让他们忽略了应该注意的课题。不仅如此,24小时电视新闻台从八十至九十年代陆续的涌现,也产生了几个新问题。
第一,24小时新闻对于资讯的需求比传统半小时新闻来得高,新闻节目为了不重复而采纳更多的新闻资讯,导致新闻整体素质降低。
第二,由于不同新闻台的恶性竞争,各台为了争取新闻首播,因此很多时候在没有核实新闻来源的情况下就播报了。
第三,在所谓独家新闻的压力下,出现了记者捏造新闻的情况。
第四,政府巧妙地利用各新闻台的恶性竞争,削弱了各新闻台的力量。
各新闻台为了确保自己能够得到有关当局的发表声明而不敢提出刁难的质疑。许多政治人物也利用了这点,只愿意提供消息给肯合作的新闻台,而拒绝让那些质问他们政策的新闻记者访问。 换句话说,自由市场的力量将一些新闻台沦为政治人物的传声筒,让他们失去了原本扮演的监督角色,这无疑是个天大的讽刺。
另类的新闻?
2004年10月25日,美国著名喜剧演员约翰·史都华(Jon Stewart) 在CNN新闻台的现场辩论节目Crossfire 里指责该节目的两名主持人失责,把应该是讨论严肃课题的辩论节目搞成贩卖简单化和偏激化的政治论点的闹剧,使得公共话语的主导沦为了政治人物行销策略的贩卖。
该事件即刻成为了美国观众讨论的课题,而史都华的行为顿时受到了许多美国大学生的赞赏。
约翰·史都华其实来头不小。他是有线电视台Comedy Central 的The Daily Show with Jon Stewart的主持人。该节目以讽刺手法模仿主流新闻,透过新闻片段的解构来突显政治家自相矛盾的发言,以及利用幽默但令人深思的手法评论许多重要的社会课题。 尽管这是个讽刺喜剧节目,不过在对待严肃的时事课题从不马虎。因此,美国电视评论家协会 (Television Critics Association)于2004年把原本颁发给主流新闻的“最佳新闻和资讯节目”奖颁发给该节目。
评选委员在解释这个决定时透露,在各主流新闻沦为政治家的贩卖机和没有办法有效地主导公共话语的情况下,该节目不仅以诙谐幽默的手法一针见血地分析了重要的政治课题,而且还让年轻的美国观众对严肃的政治社会议题产生兴趣。 由宾夕法尼亚大学统计调查显示收看该节目的观众群多数不仅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还比一般收看主流新闻的观众对于时事课题更了解。 不仅如此,有许多美国青年在网络调查上坦言他们很多时候都依赖该节目而非主流媒体了解时事新闻。
仔细想想,该节目之所以能够把焦点放在重要的课题上,大概与它无需像24小时新闻台一样时时刻刻都播放着新闻有关。 史都华在某个访问中透露该节目总需要花一整天的时间来准备少过半个小时的节目,因为撰稿人必须对时事深入了解,才能够写出引人发笑的笑话。 其实这种运作方式不是和传统新闻雷同吗?只不过其中一个在深入了解问题后提出严肃的质问,而另一个提供了轻松的讽刺。
该喜剧讽刺节目受欢迎的现象不仅令人联想到台湾政治模仿节目《全民大焖锅》的成功。其实以上对于美国媒体的批评,套用在台湾的媒体也很适合。这是否意味着新闻媒体如果生存在自由市场里,最终会失去提供重要信息、主导公共话语和监督政府的能力,变成和娱乐节目没什么两样? 在这种情况下,讽刺喜剧节目成为观众摄取时事消息的来源,不知道是让我们重新思考新闻媒体、自由市场和政府之间的关系,还是反映了时代的荒谬呢?
Wednesday, February 08, 2006
科学与科幻
(刊登于联合早报2006年2 月5日)
两年前,有位刚认识的朋友知道我当时在国大修读心理学系的硕士学位时,就问我是否对于 “能量心理学” (Energy Psychology) 这个概念有所了解。这位朋友是个公务员,在某个政府部门上班。 “能量心理学” 是她从有关部门为职员安排的某个课程中学到的东西,其基本理论就是我们体内有不同的能量,如果能够调解其能量就能够达到心旷神怡的境界。
当时我对这位朋友承认自己从未曾听过此概念,向她表示自己怀疑这个课程大概是假借心理学之名来进行推销的效果吧。然而,我事后还是询问了系里的教授和进行文献调查,不过却无法找到有关 “能量心理学” 的文献。后来我向那位朋友借了有关此概念的讲义阅读时,才证实我当初的想法。该课程不仅没有任何科学根据,如果进一步解读会发现其实与许多迷信的新纪元治疗没什么差别。换句话说,就是挂着科学的羊头卖着迷信的狗肉。
这并非我第一次碰到类似的事件。我在大学时曾为了赚零用钱而教补习。有次我的学生在接近会考时取消了补习课,因为他得上校方替学生安排的课程。该课程的主讲者是本地某位激励讲师,他在讲座上不仅与同学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还教导学生一些学习技巧,声称这些技巧都有科学根据。然而,当我从补习学生那里取得该课程的讲义时,发现这些所谓的 “科学根据” 不是毫无根据,就是夸大原本的研究,为其研究挂上夸张的结论。如果该课程是免费的话其实也无妨,不过我从学生口中听到该课程的报名费不便宜,而且学校还规定学生们都得报名。
以上故事与我最近从一个在教育界里工作的朋友所听到的故事大有雷同。有关当局邀请了美国某位提倡多元智能理论 (Multiple Intelligence) 的学者来本地向教育者演讲。虽然该学者出版过许多本书,而在美国大众眼中也稍微有些名气,不过他所提倡的理论却受到许多学术界的主流研究者质疑。这是因为他的理论从未经过任何系统性的定量分析和研究。有些学者甚至把该理论批评为 “科幻故事里才会出现的理论” 。
其实以上的批评对于形容一般大众对于科学的认识非常恰当。要不是受过理科训练,或者是本身的职业与研究有关,要不然多数人都无法正确分辨何谓 “科学” 和 “科幻” 。因此,有很多毫无道德原则的 “学者” 和 “专家” 就利用这个盲点为他们的 “理论” 挂上科学的称号,然后再进行加工和处理,把该 “理论” 当成某种产品来促销。这种做法经常为这些 “专家” 和 “学者” 带来许多经济收获,同时也反映出几个严重的问题。为何大众没办法分辨科学和科幻之间的不同呢?为何真正的专家和学者没有出来指正和揭发这些人呢?为何这些人一直在现代社会不断出现呢?
每当父亲和我从报章上读到有关老太太被 “魔石” 等伎俩骗财或者无知少女被 “大师” 骗色的新闻时,总是拍着额头翻着眼睛大叹为何会有人如此不聪明,有时还会幸灾乐祸地取笑这些糊涂的行为 (非常差劲的行为,笔者并不鼓励)。然而,当这些糊涂行为不是发生在无知的大众身上,而是所谓精英的有关当局身上时,真不知道是让人觉得可笑还是可怕了。
关于四季的胡言乱语
“你们这些写作的人,不是最喜欢什么花啊、草啊、树啊、木的吗?你会不喜欢?别开玩笑了。” 朋友的指责替我证明了一点,就是这些家伙从来都没读过我好心寄给他们的作品。其实想想,他们大概也没有这个义务吧。
因此,当女友看了某部下三烂的韩国连续剧后提议我写一篇关于秋天的恋情的小说时,我莫名奇妙地大发雷霆,把自己满肚子的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当然,女友也不甘示弱,赌气一整个星期不跟我说话,还故意买了另一套关于在冬天恋情的下三烂韩国连续剧来气我。当我每次打电话给她想要和她道歉时,她就故意调高电视机的声量,让我只能听到完全听不懂的韩语台词。当然,这只让我更加讨厌那些无病呻吟的浪漫主义者。
当然,这包括了那些生长在四季如夏的热带国家,从来就没有到过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飘雪和春天的绽放,却又在他们文章发表着对以上三个季节无限的倾慕和赞颂的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我知道这样写大概会得罪很多人吧。不过,被女友冷落和朋友误会的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当然,还有我那满肚子的怨气。
我记得高中时曾经认识一个典型浪漫主义者的同学。他每次都在班记上写下自己又长又臭的文章和诗歌,而且作品里每十个句子必定有一句和四季有关。我每次都忍不住在他的作品旁写下看似是鼓励,但却其实是讥讽的文字。什么“读了你的散文让我能够想象自己置身在冰冷寒冬的那种滋味,不过或许是讲堂里的冷气开得太大的关系也说不定”、“你对秋天落叶的描述让我深深感动,悲伤的心情油然而生,不过这或许是我在替那个必须打扫落叶的清洁工人感到不值吧”、“春天的花朵在我的心头绽放了,不过只可惜我有花粉症” 诸如此类的句子。然而,悲哀的是他竟然把我这些带刺的评语当成是我对他文笔的认同和鼓励,因此便加倍努力地在班记上发表着他那浪漫主义派的文章和诗歌。天啊,真是教人受不了。有时,我真希望自己拥有一把实用主义的铁锤,能够把那位患上了严重的浪漫主义症的同学敲醒。
说实在的,其实我并不是反对浪漫主义。说得更正确一些吧,我反对的应该是无病呻吟的浪漫主义。不,我也不反对无病呻吟,因为我经常也这么样。浪漫主义并没什么不好啊,从心理学的角度去分析,它大概能给生活紧张的现代人提供某种程度的减压吧。无病呻吟亦如此。不过,当你把这两个元素混合在一起后,就变成了一种严重的自我逃避和自我欺骗的症状。明明都不是生活在四季国家的人,何必去大费周章去描写关于四季的一切呢?不是很喜欢批评现在的青少年迷失自我吗?不是说他们胡乱拥抱异国文化吗?英国的庞客、美国的饶舌、日本的流行,应有尽有,就是没有本地的特色。嘿,不要以为只有大众拥有这种心态,仔细阅读报章的话,会从无聊的四季文章和诗歌中发现这也是许多文人的心态。
难道是自卑吗?我也不知道。明明就是有本地独特的语言存在嘛,领导人却上电视加以否认。如果自己不尊重自己,大概很难求别人来尊重你吧?如果老外翻开我们的文艺刊物阅读的话,还真以为新加坡是个四季的国家呢。说不定这是那些无知的美国佬每次都把新加坡误认是中国的某个城市的主要原因呢。
原本是要写四季,却变成了对四季的胡言乱语。这大概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过雪花的缘故吧?没看过四季的人,描写四季时也只能含糊带过,企图敷衍了事吧。都说我的想象力不丰富了。没看过雪花,倒吃过榴莲,所以写的东西才这么带刺吧。想想看,刚建好的艺术中心也像榴莲,却少了那水果的刺。天啊,我真的在胡言乱语,怎么从四季会写到艺术中心呢?我也不知道。仔细想想,写作也是一种艺术吧?只要大家不要学我胡言乱语,大概能写出好的文章吧?
A Song Written A Few Years Back
The Girl On The Train
词:陈华彪
曲:庄吴斌
(Guitars, Voice and Recording by Chng Ngo Peng. Lo Fi Production, excuse the background hissing)
On a cold hard morning
On my way to nowhere
On a cold white train
Looking on as the world roll past me
There's a girl opposite
On her way to somewhere
On my cold hard seat
Looking on as she sits right there
She looks so cool in her silk black dress
Yet so innocent when she is at rest
I am looking at her and I am thinking
I am tired and I am sinking
The train stops then and she walks away
On a cold morning in the month of May
On the cold hard seat I'm still sitting there
Yawning aloud and still heading now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