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thing I've written more than ten years ago, when I was in high school. One of the few prose/stories that I don't find very very very childish after reading it ten years later.)
其实我在上巴士前就应该留意到了,或者是稍微意识到它的存在,但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它。也许是因为沉浸在随身听里,或者是因为赶着搭巴士,所以才不知道它从树上坠落到我书包上。
一条缓缓爬动着的毛虫。
当我打开背包取出书本而看到它在书包上寻觅一片绿叶时,我是感到惊讶的。因为在冷汽巴士座位上,一位搭客的背包上,这条毛虫是显得那么不和谐的。
我轻轻地把毛虫放在自己的手掌上,不肯让它独自地爬行,惟恐它爬到地板上是会被其他无视它的存在的搭客践踏至死。它在我手掌上慢慢地爬动,却无法爬出我的手掌心。因为每当它要越过掌心的界线时,我便会轻轻地把它放回掌心中。
在巴士驶入快速公路前,有一位抱着孙女的老妇人上了巴士,并且坐在我身旁的空位。她的孙女便坐在她的大腿上。我想她的孙女只有四五岁,因为小孩子在这个时期是拥有最强的好奇心,会不停地东张西望,企图在四周围的事物中找出问题来难倒大人。
她四处搜索的目光落在了我掌心上那条还在寻找绿叶与出路的毛虫上。她必定对那只毛虫感到陌生,要不然也不会目不转睛地瞪着它。
小孩子的好奇心就像一颗极不稳定的炸弹,只要有任何新奇古怪的事物,就会爆发成一连串的问题。
“奶奶,你看,会动的,是不是玩具?”小女孩天真的声音竟然会使我的心情沉重起来。
“不是,那不是玩具,是活的……东西。“老妇人的声音似乎有一丝颤抖与无奈。也许她回忆起自己的童年,那遥不可及的童年。
”什么是动物?会动的就是动物吗?那么人也不是动物?“小孩子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发挥了作用。
”……不要问那么多问题。“老妇人立刻板着脸,企图掩饰她的难堪。
那条毛虫突然停止爬行,在我掌心上笔直地“站”了起来,仿佛要说什么却无法开口似的。小女孩虽然也留意到毛虫不寻常的举动,不过却沉默不语,什么话也没说。我想,她大概是害怕被她的奶奶斥责吧。我也没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快速公路旁的草丛与公路之间的那个空间,在巴士飞速的驰骋下变成了一条迷糊的界线。那条毛虫也依然在我掌心的范围中爬行,寻找着它的绿叶。
巴士转出快速公路后,我便到达学校了。我按了铃,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毛虫护在手中,深恐毛虫会被面无表情的上班族压死。当我走到车门时,我回头望了一望,发现那小女孩仍然注视着我,若有所思,但却依然沉默。我下了巴士,后面的门“咿”的一声关上了,仿佛也把小女孩的疑惑深琐在其中。
我走到了灰色行人道旁的一棵小树,把毛虫放在一片叶子上,然后退了一步,把脚从青翠的杂草移到坚硬的石灰行人道上,从一个较远却依然十分靠近的距离看着毛虫不亦乐乎地把叶子吞噬,缓缓地在枝干上爬动着。从任何角度看,它都不给我“玩具”的感觉。
我在行人道旁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有意思。正当我想把脚踏前一步时,我听到上课的铃声从校园里传了出来。我连忙拔起脚,跑进校园里,以免迟到。
那条毛虫就留在那棵树上,爬着,爬着。
世界在破晓的瞬间前埋葬于深渊的黑暗
Thursday, February 2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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