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治水

大禹治水

每当想起大禹治水的故事，就会联想到学生时代教我柔道的邓顺安教练。

那是中四的事吧。虽然当时就读于男校，不过因为和其他学校一起做联合练习，因此有机会接触到其他学校的女同学。当时大家都青春年少嘛，难免会发生男女之间对彼此有好感的事。到底导火线是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或许是某学生的家长投诉。或许有人在校园里有比较亲密的动作而被老师撞见。反正有一天负责老师就突然向大家宣布，校方禁止我们这些男生和其他学校的女生谈恋爱，并且还警告如果被捉到的话，就会有相当严重的惩罚。

当天的柔道训练结束，以及负责老师离去后，邓教练非常不以为然地叫大家集合。他当场向我们讲述了大禹治水得故事。话说原本是禹的父亲鲧被派去治水。鲧当时沿用了过去传统的水来土挡的办法治水，在洪水来时不断加高加厚土层加以阻挡。结果凶猛的洪水不断冲击土墙，弄得堤毁墙塌，洪水反而闹得更凶了。鲧治水九年没成果，结果被舜处死。后来，舜委派了禹去治水。禹采取了和父亲不同的方法。他率领了一群人寻找水的源头、考察水的流向，并且认真研究各种水情，最后决定用疏导的办法来治理水患。结果，这个方法非常成功地治了洪水。

跟我们说了这个故事后，邓教练就批评学校禁止我们谈恋爱的做法，并且把它比喻为鲧的治水方法。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我直到现在还铭记心头：“这是个懒惰和不聪明的做法，因为这证明校方并不了解问题的症结。如果只是一味禁止和抑制，总有一天一定会出问题，就如同洪水会因为土墙的阻挡而变得更凶。我觉得校方应该学习禹的治水方式，真正深入了解问题，采用疏导的方式去解决问题。毕竟每个学生想谈恋爱的理由都不同，毕竟你们终究也会谈恋爱，何必去抑制呢？”

回想起大禹治水的故事，我不禁想起有关当局近期对某些社会问题所采取的政策，以及这些政策所带来的后果。有色按摩院在如切一带猖獗？没关系，派出警方扫荡就可以了。嗯，结果突然就在金皇商业大厦里接二连三地有可疑的按摩院开张。没关系，再派多些警方扫荡就可以了。然后就让我们猜测下个有色按摩院撅起的地点在何处吧。

另一个比较不相关的问题是电子收费的问题吧。多建几个收费闸，多增加几个收费时段。天啊，我的脑子怎么会有土墙越建越高的画面？不，我们没有必要去考虑改变或者增加道路的需要，因为跟增加电子收费的方法比起来，这些方法所带来的问题会更棘手。没关系，就让土墙慢慢升高，反正从现金卡被扣的钱又不是洪水。

或者有关当局决定于明年7月1日起在酒吧和咖啡店禁烟的事。或者已经禁止同志歌手在本地演出的事。禁止仿佛就是有关当局的第二本能，难怪 T-shirt 上会印着类似 Singapore is a fine country 的字眼。当然，禁止、扫荡和增加收费这些问题解决方法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属于建土墙的层面吧。

大禹治水这个故事的另一个教训是什么呢？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洪水不会因为你建了土墙就蒸发，它还是会存在着。要嘛就得承受越建越高的土墙所带来的压力，要不洪水就有破堤而出的一天，那时或许只会变得更无法收拾。唯一能够与水共存的方法就是想办法将它疏导，使其不覆舟而载舟。

虽然这是较困难的方法，不过也是较聪明的做法吧。